（四十一）
　　
　　小饭馆只有一名服务员，顾不上搭理我。我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从服务台后面拎了四瓶啤酒。
　　
　　往回走到一半，又想别一会儿又在关键时刻酒没了，于是又返回去多拎两瓶。双手各拎三瓶啤酒还是很有难度的，各位朋友有兴趣的可以去试试。
　　
　　回到桌上，用筷子开了瓶盖，我把酒给李往斟上。李往深喝了一口，接着说道：“门口。。。站着的人是老F！”
　　
　　“老F！甲方项目总裁老F！”我惊讶地问。
　　
　　“你还认识别的老F么？”李往反问。
　　
　　“哦，不认识。。。”虽然听到是老F打开了罗总助的房门时，我大吃了一惊。但很快就觉得自己的惊讶没啥道理。总裁和秘书，或者叫助理，之间有点什么，需要很吃惊么？
　　
　　“然后涅，然后涅？”我接着问。
　　
　　“没有啥然后，老F看见我们俩，说了句‘打搅了，你们聊’，返身关上门就走了。”李往说。
　　
　　“然后我也走了。”李往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
　　
　　“那老F开小罗房门和今天白天那几个厮来找茬儿有啥关系？”我还是没有太明白。
　　
　　“本来我也不清楚，但下班前小罗找到我跟我说，让我这几天要小心，那几个人是老F找来的人，有点黑社会的背景。她说，老F交代了要让我长点记性。。。”李往声音沉重起来。
　　
　　我听到这里也有点脖子上冒凉汗。看香港警匪片，江湖片成长起来的我，洪兴帮，东兴会等名字是如雷贯耳，浩南哥，山鸡兄弟的片刀，三节棍是历历在目，如果出GRE类比题，题目如果是“麦加：穆斯林”，那我肯定要去选项里找“香港：黑社会”。
　　
　　本来已经成为一个预备党员的我不应该对黑社会有如此惧怕之感，但我当时已经懂得我党会时不常地和黑社会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到时候牺牲个把正式党员的利益和性命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我一个预备党员？
　　
　　我跟那琢磨，下回万一那仨黑社会的找上门来复仇，我可怎么办？说不得只能放放软话：“都是混社团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嘛。。。”
　　
　　我还没琢磨清楚，李往又一瓶啤酒下肚了，然后有点醉眼朦胧地问：“你说，我咋办？”
　　
　　“咋办？你现在想起来问咋办了？早就跟你说盖棉被有风险，聊天须谨慎，你不听嘛！”我开始教育李往。
　　
　　“你自己是觉得是问心无愧，洁白无暇的纯聊天，在别人的眼里未必如此，而且这种事，越解释越假。。。再说了，真的那么洁白无暇？一点邪念都没有？”我也有两瓶多啤酒下肚，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听到我问质问盖棉被纯聊天是不是真的一点邪念都没有，李往“我。。。”了一声，又停住了，没接着说下去。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不敢跟我较真，没人敢较真，否则我非榨出他潜意识里的小来。
　　
　　“现在呢，你也做不了啥？你找老F去解释你和小罗是纯聊天？你把这工作留个小罗自己去做吧！”想了半天，我也就这个主意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李往同意道。
　　
　　此后的十几天，李往晚上都住我那儿。最初的几天我们神经都超级紧张，两个来推销建材的销售人员也被我误认为黑涩会派来动手的。
　　
　　我召集了10几人在两旁环视，并特意把自己的杯子在抽屉里收好，换上了公家的用来招待外人的杯子喝茶喝水。如果一有不对，我摔杯为号，大家就一拥而上，嘁哩喀喳。。。
　　
　　两位推销员看见那么多人来接待他们，很兴奋，以为生意肯定能成。结果没做成，心里相当地失望。这两位兄弟，如果你们今天也在混天涯，我在这跟您二位说对不起了，我真的不是成心忽悠你们。
　　
　　罗美人那阵子也来我们办公室来得少了，来了也是说完事情就走。反正当时气氛怪怪的。
　　
　　又过了个把星期，我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渐渐放下心来，李往也回工地住了。
　　
　　一天中午，我们吃完午饭，曹三张罗去旁边一家台球厅打打台球消消食，正好罗美人过来要一份材料，曹三便要拉上她同去。罗美人稍微推辞了下未果，也就跟着去了。
　　
　　我们玩2对2的，我和曹三一拨儿，李往和美人一拨。玩了不到半个小时，罗美人一边接了两个电话，所以基本上就是李往一个人对我和曹三俩。
　　
　　再然后，正当我打黑8时，就看见打台球厅门口进来几个人，正是老F，墨镜男人，还有原先跟着墨镜男人的俩个马仔。我一紧张，白球就下了袋。。。

（四十二）
　　
　　老F走到罗美人旁边，从她手里要过球杆，又冲我和曹三说，让我和他玩一盘，说着用眼指了下李往。
　　
　　这次敌人4个，我们3个，罗美人不算人，嗯，我是说不算能打架的人。敌众我寡，再加上敌人队伍中有可能有黑社会专业人员。我当时肾上腺素急剧分泌，手心在滋滋地冒汗。我暗暗把球杆的粗头掉到前面，又悄悄地从台球案的库袋里摸出两球。
　　
　　其实，最令我紧张的倒还不是敌众我寡，而是老F 的身份。老F是拿了绿卡的，据说还是**血卡。我当时不懂绿卡和公民的区别，以为他就是传说中的黄皮肤的美国人。那我们的打架就不仅仅是两群普通流氓的斗殴行为，而是一起可能引起两国邦交恶化的外交事件。
　　
　　更复杂的地方是，老F的身份除了是美籍华人，他还在为香港公司工作。那么我们的斗殴就可能给香港顺利回归祖国的前景蒙上阴影，甚至最终导致回归的破产。那样的话，我将成为民族的罪人！
　　
　　我是应该以民族的利益为重？还是兄弟间的义气为重？这让我纠结万分。从这点上，也侧面地反映了我的政治前途极为黯淡，也就是个预备党员到了头了，因为我在这样的大是大非的问题前，居然还会有犹豫，甚至几乎就做出“兄弟为重”的错误决定。
　　
　　我最终没有做出错误决定并不是我在最后一刻政治觉悟猛地升华了，而是因为老F没有给我犯错误的机会。老F和李往打了半盘，俩人的球跟6个库边上来回乱撞，就是不见下球。最后老F不耐烦地把杆往球桌上一扔，走到李往身边，拍了下李往肩膀，说：“小子，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在老F拍李往的肩的那一刹那，我几乎以为要动手了，也在最后一刻决定：去 TMD民族大义吧，救哥们儿要紧！只听啪嚓一声响，我手中的球杆竟然被我捏断了。在我仓皇地换球杆的同时，老F已经扔下那句话，和墨镜男还有俩马仔旋风一样离开了。。。
　　
　　曹三对于老F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和我有不同意见，他说他听到的是：“小伙子，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教养却是天差地别。我觉得可能曹三听到的是正确版本，首先老F毕竟美国耶鲁大学毕业，“小子”这种词还会不会说都是个问题；其次就是，就算老F会说“小子”二字，“小子”俩字中表达的轻蔑，和老F毅然离去的凄凉背影似乎太不搭配。
　　
　　老F离开后，我心中暗暗感激他。他最终的理智没有把我逼上做民族罪人的绝路。我当时还想，这出过国的就是不一样，就是有素质。
　　
　　为了安全起见，李往当晚又只好去我那住。我们还是去的上次那家小饭馆喝酒吃饭。边喝酒我边跟那儿数落老F：“这老F真JB不是男人，至于的嘛？不就是盖着毛巾被纯聊天了一次么，还没完没了了？这罗隽诗也是，还没跟老F解释清楚呢？”
　　
　　我在这厢吧啦吧啦地说，李往在对面憋红着个脸一言不发。我瞧着不对劲，问他： “你咋了？”
　　
　　“我我。。。”李往支支吾吾。
　　
　　“你啥呀？到底咋了？”我愈发觉得不对劲。
　　
　　“我我。。。我们这次不是纯聊天。。。”李往终于憋出一句话。
　　
　　“这次？这次是哪次？不是纯聊天？你们干啥了？”我有些糊涂了。
　　
　　“就是上个星期，你去会女朋友，我去见了小罗。。。我我。。。我们那个了。。。”李往声音更小，脸更红了。
　　
　　“那个了是哪个了？你急死我啊？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我的声音更高，脸更白了。
　　
　　“我我。。。我们OOXX了”李往终于说出了我已经隐约有点猜到的答案。
　　
　　我晕倒！李往啊！！你还真是能弄事啊！！！
　　

（四十三）

　　在四五瓶啤酒，威逼利诱，旁敲侧击的联合攻势下，我基本上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大概清楚。
　　
　　上次李往和罗美人盖毛巾被纯聊天时，被老F撞见。罗美人是老F的相好，所以老F因此怒火中烧且妒火中烧。
　　
　　虽然他当时保持了极大的克制转身关了门走了，但事后越想越不忿，不仅因为他认为他捉奸在沙发，更因为罗美人坚称她和李往就是盖着毛巾被纯聊天。这对看《教父》长大，一直把“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智慧”作为自己人生的座右铭的老F来讲，是人生莫大的侮辱。
　　
　　连让我这样个70后理解盖着毛巾被纯聊天这种行为都有一定难度，更别说身为60后的老F了。即使他留过学洋装也穿在身，他的心依然是颗中国心。这时的老F，表现出一个老一辈海龟普遍具有的执着且执拗的精神，他认定李往和他的助理不是纯聊天，一定做了点别的什么，他一定要弄清这点“别的什么”到底是什么。
　　
　　老F在罗美人那里得不到他认为的真相，于是把知道事情真相的希望寄托在李往身上。所以他让墨镜男带俩兄弟去请李往“喝茶”，却不想李往辜负了他的好意，不给他面子。结果他只好返回去继续纠缠他的助理罗美人，以求他心中认定的真相。
　　
　　罗美人被老F的这种追求真相重于享受生活的人生态度搞得很恼火，终于怒道：“是，就算我是和李往 ooxx了！怎么了？！你有资格管我么？你要想管我，你回美国去和你的黄脸婆离了婚再回来说！”
　　
　　是滴，老F居然在美国还有位结发之妻，老F海龟香港后，两人一直两地分居。
　　
　　老F听罗美人提到让他离婚，脸上大变，勃然而怒地兼振振有词地反驳：“你和我好的时候，咱不是说好不提我离婚的事么？”
　　
　　罗隽诗又反驳回去，说：“我现在后悔了不行么？！”
　　
　　在美国受的 MBA教育的老F，秉承的信条是“商家当以诚信为本”，对罗美人的这种出尔反尔的做法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一通老拳上去，痛打了罗美人。
　　
　　一通老拳后，老F又开始后悔，给罗美人下跪，说自己是爱之深，所以责之 切。希望罗美人原谅自己鲁莽出拳，当然，以此为交换，自己也既往不咎，不再追究她和李往的事。
　　
　　本来一通老拳早已把罗美人对老F的一点情意砸的粉身碎骨，更何况他还敢提“既往不咎”那个莫须有的“捉奸”。罗美人当即说出了那句名言：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不知道当时陈导是不是住他们隔壁，这句话被陈导学了去。）

　　（四十四）


　　另外一边是，罗美人打电话给李往，说为老F找墨镜男威胁李往的事向李往道歉。既然她道歉在先，李往也做了反省，说自己也有责任，俩人共同探讨了我曾教育过李往的“盖棉被有风险，聊天须谨慎”在当前社会环境下推广的深刻教育意义。
　　
　　在罗美人被老F一通老拳砸碎了心后，罗美人马上给李往电话让李往小心，说老F已经丧心病狂地打了自己。
　　
　　李往一向怜香惜玉，既觉得此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又感于罗美人对自己安全的关心，毅然有困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再次登门罗美人公寓探望。
　　
　　罗美人公寓内，红烛昏沉，罗美女梨花带雨，这已让李往心动神摇。突然间，罗美女一把撩起裙裾，露出不是白生生，而是一片青紫的大腿，同时字字血，声声泪滴痛诉老F犯下的罪行（老F打人不打脸，一通老拳全发泄在罗美女的下半身）。
　　
　　此举让已经被怜香惜玉之心推到悬崖边缘的李往彻底崩溃，蹲下身去轻抚那一片青紫，只觉得那些苦都是因他而受，泪水喷薄而出。。。
　　
　　罗美人反过来又因了李往为了自己流下的泪是即心疼又感激，对李往说：“我一无所有，一无所长，为了报答你对我的好，唯有我的身体。”
　　
　　然后，俩人也不知算是算是谁安慰谁，谁报答谁，牵着手儿上了云床ooxx了。。。
　　
　　弄清这一切几乎花了一整夜，半个多月的事情竟然比当初李往对我叙述的几年的李强张三角关系更加难解，把我听得是昏头涨脑。过去的是非恩怨暂时也拎不清爽，现在的关键是，以后怎么办？
　　
　　思前想后，我为李往仔细分析：“看来罗隽诗是老F的二奶无疑，今后不管是他俩还在一起，或者是不在一起，李往你最好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另外李往你也要吸取教训，暧昧不要随便乱玩，有的时候情势所迫，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好在也不是她罗隽诗的第一次，应该不会对你纠缠，你们慢慢散了吧。。。”
　　
　　李往听了，沉默了良久，然后墨迹地吐出句：“可是，我是第一次啊。。。”
　　
　　我头顶响起了一片轰隆隆的雷声。。。
　　

（四十五）


　　李往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这点我是知道的。但李往居然还是个CN，哦不，一个星期以前还是CN，这点当时还是很让我吃惊的。但这也还不足以雷到我，雷到我的是他说那句“可是，我是第一次啊”是神马意思？他是在呼吁罗美人应该对他负责么？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家虽然在物质文明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惊人的发展，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精神文明方面却存在一些纰漏，虽然还称不上礼乐崩坏，但两个基本点一手硬一手软，两条腿走路一腿长一腿短的现象令人担忧。
　　
　　早恋现象在小学生也开始普及起来，一些年轻人也越来越不把婚前ooxx当做一回事。那时，也没有一个后来万峰老师一样的人物来“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
　　
　　在这样的社会局面下，“万人迷”李往把C保持到25岁还是殊为不易的。虽然我们对他没能够善始善终还是要给以批评，但我们也要看到，他在失足后，并没有破罐子破摔，仍旧表达出对自己“第一次”缅怀与珍惜。
　　
　　说实在的，李往除了细腻体贴些外，算不上娘。但是在他身上又确实有很多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别的不说，在他身上能看到很深的“从一而终”，“娶鸡随鸡娶狗随狗”，“一‘日’为夫终身为夫”的思想烙印。
　　
　　正是因为这样的思想烙印，他说出了“可是，我是第一次啊”这样振聋发聩的句子，也正是这样的思想烙印，左右了他后来的命运。这些是后话，我们慢慢八来。

（四十六）

　　老F在台球厅没有出手，不代表他就没有动作。两天以后，我们总监召见我了，先谈了谈工程进度与质量状况，然后话锋一转，转到了李往的思想动态上。
　　
　　“小李最近情况怎么样？呵呵，我最近工作比较忙，好久深入到年轻人中去了。。。”我们总监找人谈话，总是笑容可掬地开场，但笑容可掬的开场并不意味着后面继续的会是轻松的谈话。
　　
　　“他很努力，上个月发现质量隐患N处，为国家挽回直接及间接经济损失N次方万元。。。”我翻着手中的棕皮工作日记查找数据。
　　
　　总监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我的汇报，“我是说思想情况怎么样？”
　　
　　“思想情况？也挺好的呀。。。政治上很要求进步，前阵子，我才帮他写了，哦不，我督促他写了入党申请。。。”
　　
　　总监又一次摆手打断我， “这些我都知道了，嗯。。。”总监拿起茶杯深深地呷了口茶。
　　
　　根据多年的揣摩上意，我知道总监深深地呷完茶后，就要谈正题了。
　　
　　“我听人反映，小李作风上好像不太谨慎啊。。。说是。。。破坏他人恋爱关系。”果然不出所料，总监切题了。到底是老江湖，总监用词严谨，没有直指李往是第三者，也就是今天我们说的小三。（考虑到年轻的朋友，对一些名词总要多解释两句）
　　
　　对此，我显然不能装作一无所知，友谊诚可贵，职业前途价更高。“嗯。。。我也听说了一点。不过。。。听说是女方和原男朋友已解除恋爱关系了。”
　　
　　我和总监谁也没提老F的名字，但都心知肚明。虽然单从社会资源力量上讲，李往是胳膊，老F是大腿，胳膊拧不过大腿。然而，老F因为在美国还镇守了一个大奶，他投鼠忌器，显然不愿也不敢放手一搏。我们总监也没法在明面儿上把事情说得多具体。
　　
　　总监大概是看出这样云山雾罩地说下去没什么意义，于是以一句“你提醒他一下，让他注意点影响”，就匆匆结束了谈话。
　　
　　。。。。。。

（四十七）

　　我后来了解到，总监当时没有采取任何规范李往行为的行动并不是因为替国家珍惜人才，我们祖国啥都缺，就是人才不缺，哪用得着珍惜？他当时故意把此事搁置是因为老F对他施加压力，似乎是放下了“总监如不把李往怎样怎样，他就不能保证工程款按时支付，项目签收他就要百般刁难”的话。
　　
　　我们总监是神马人？他是随着新中国共同成长起来的老一辈革命家。老一辈革命家都什么特点？他们的共同特点是特别讨厌别国干涉本国内政。本来他要做的事，你一要求他做，他就偏偏不做了，至少不能那么痛快地做。不为别的，就为那骨气，凭神马听你的呀！？
　　
　　先把领导什么态度和意见放到一边，李往你到底怎么想？是准备将计就计，哦不，将错就错，也不对，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李往你是不是就打算和罗美人从一而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李往和罗美人往一块儿一放，男的是肩宽腹健，女的是腰细腿长，绝对的俊男美女配，要讲能力也是男聪女慧，罗美人虽然学历较低但是后来居上，可是就是什么地方觉得不搭。
　　
　　难道是因为罗美人比李往大近三岁？但罗美人样貌怎么说呢，套句征婚广告里最得最广泛的一句话，那叫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而且就算看上是大3岁又怎样，不是还有“女大三抱金砖”之说么？
　　
　　或者是因为罗美人的二奶经历（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去时了），但做三陪小姐的小M和李往也没让我有那种不搭之感，甚至还想，如果他们冲破封建藩篱的约束，未必不会是对佳侣。
　　
　　我只感觉我不看好李往和罗美人能有什么发展，我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不太旗帜鲜明地希望：他俩能尽快黄了，周围的很多人也似乎和我的想法一致。
　　
　　结果事实又教育了我们，别看都姓YUAN，棒子能打散的是鸳鸯，被棒子打得越抱越紧的是冤家。。。
　　
　　。。。。。。

（四十八）


　　那阵子，**大厦现场甲乙丙各方似乎不约而同地疏远李往和罗美人。甲方自然不用说了，一边是总裁，一边是总裁助理，应该怎么站队很清楚吧？即使有个别和罗美人私交不错的，在总裁及总裁爪牙的眼皮底下，也不敢造次。
　　
　　然后就是，罗美人似乎被架空，基本上没啥事情需要她处理。所以她也没啥借口往我们办公室跑。我们总监呢，虽然对老F的干涉内政行为表示了极度的不满，也态度明确地重申了“不拿乙方一针一线，不许调戏甲方任何妇女“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总监在这件事上给以如此高调的重视，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个作风正派的老同志，另一方面我觉得和当初孙婆婆在李往和总监闺女之间做媒失败也脱不了干系。作为一个斗争经验丰富的老同志，总监深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何况他也没等太久，不过两年多而已。
　　
　　本来性格温和的李往，在此刻表现出和杨过一样的变态的执拗和执着。“你们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和她在一起么？我就偏在一起了你们能怎么样？”
　　
　　罗美人是早就不和她的同事们一起吃午饭了，很多时候连午饭都不吃，就是坐在办公桌前忙啊忙的，其实没啥她能忙的事。
　　
　　李往于是也不和我们一起午饭了，每到中午就去找罗总助，也不去食堂，而是去外面午饭。。。
　　
　　当时那种情形很怪异，李往下班后和罗美人从不约会，就只在上班的时候，尤其是中午休息时，表示出，显示出扎在一起的样子。似乎就是做给人看的。

　　（四十九）


　　其实回顾下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李往当时和秦月的关系是重新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的。因为我们是八卦，要八重点，八主要矛盾，没法处处花开两多，各表一枝。现在做点简单补充。
　　
　　李往和秦月的关系在复旦的小Z放寒假回京时得到大幅度缓和的。在寒假结束前，秦月，小Z还亲自主持了李往的生日。
　　
　　在生日party上，秦月和小Z给李往的左右面颊各印一个口红印作为生日礼物。这个主意是秦月出的，我当时看在眼里，八卦在心里，难道李往当初日记里记载了张昊生日向强薇索吻的情节？秦月因此而效法？
　　
　　小Z在重回学校前，明确告诉李往：秦月处于空窗期，请抓紧。但李往私下里又跟我说，有两件小事使得他觉得秦月并不非常合适。
　　
　　一次是秦月和他约了去逛动物园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知这俩怎么想的，约会去动物园！也许是为了故意把它弄得不大像约会？）另一次是乘电梯时挤进来一老太太，手上拎着的葱弄脏了秦月的裙子，秦月语出刻薄。
　　
　　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觉得，李往和秦月之间没有深度发展的唯一合理解释大概就是：he is not that into her吧？
　　
　　一边是暧昧混沌前景不明，一面却是毫无计划情势迫人，从盖毛巾被聊天被“捉奸”，再到破处ooxx，一切均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气呵成，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感慨天意弄人。人的一生到底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被一个个偶然事件所左右？
　　
　　咱们还是接着八回八卦的主要矛盾吧。
　　
　　我有时候想，如果杨过和小龙女最初没遭受那么多反对，俩人最后也不会摽得那么深。同样，如果当初一切保持不变，就让李往和罗美人继续在中午时做做样子，虽然看上去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屁股上拔毛的忤逆之举，你就由他去了他渐渐也就没劲了。你非去棒打冤家，结果就等于是把俩冤家往一条路上赶。
　　
　　在李往和罗总助把貌似亲亲热热地中午外出吃饭进行了个把多月，已经渐渐有些兴意阑珊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沉不住气，开始棒打冤家了。。。
　　
　　。。。。。。

（五十）



　　先是李往被调离了**大厦。
　　
　　我们在复兴门百盛旁边，又新开了一个工程：**大楼，李往和我一起调到了这个新工程。原因大概是，毕竟李往老爹是总公司老总的老棚友，我们总监也不能到底把他怎么样，调离**大厦就算是惩戒了，而且这工作安排上的事，谁也说不出个“不”来。
　　
　　我当时心想我招谁惹谁了？干嘛把我一起调走啊？这下上班要远了2站路呢！后来得知到新工程要任我为副总监，我立刻笑逐颜开了，我还真TMD 是个小人。
　　
　　虽然复兴门离**大厦不远，但是李往要和罗总助再一起吃午饭，还是挺不方便的。而且关键是，都不在一个工程里了，在外面碰面的话，秀给谁看？
　　
　　如果棒子打到这个程度，那么等待个把月，操棒人所期望的李往和罗美人散伙的局面估计还是看得到的。但是，有人很没有耐心，他不想等这个把月，他想给敌人施以更沉重的打击。
　　
　　这次的操棒人是老F，他把罗美人给解雇了。我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再叫罗美人为罗助理了。这老F确实表现出一个老海龟的猥琐本质，他把隽诗姑娘开了就开了吧，他还搞出个巨雷人的理由。他的理由是因为他太爱罗姑娘了，以至于他无法忍受她每天在他眼皮底下晃悠他却得不到她的痛苦。
　　
　　于是罗姑娘不得不离开香港***房地产公司，连个推荐信都没有，成了一名下岗青年，哦不，待岗青年。
　　
　　事与老F愿违的是，罗姑娘的待岗激发了李往的所有同情心和内疚感。他觉得罗姑娘是因为他而丢掉的工作。（当然，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
　　
　　然后俩个人不知道怎么商量的，罗姑娘把原来的公寓退了，重新在长椿街附近租了间小平房，并商定暂由李往付房租直到罗姑娘重新上岗。
　　
　　待岗的罗姑娘无钱而有闲，于是在家攻读家政专业。罗姑娘确实秉承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传统美德，因为长椿街离**大楼工程很近，她中午便过来给李往送饭送菜，理由也很充分，是用来抵房租的。再后来又说只供应午饭太便宜自己，把晚饭也包了，让李往下班后去她那儿吃晚饭。
　　
　　这晚饭一吃有时候就吃到太晚。为了避免太晚上街遇到极个别社会的黑暗现象，李往就时不时住在罗姑娘那里，理由也很充分，房租本来就是自己付的。这样一来二去，七弄八弄，俩人就算事实上同居了。
　　
　　我个人觉得，那段时光是李往和罗姑娘最和谐，最幸福的时光。他们之间那种神似七仙女和董永的“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的恩爱景象，让我把曾存着点的旗帜不鲜明地想把他们搅黄的愿望都给淡忘了。
　　
　　人年轻的时候不懂得其实平庸的生活最幸福，错信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说的混账话“人挪活树挪死”，安安静静的日子不过尽瞎折腾。大概就是受这种思想的荼毒，李往有一天对我说：左哥。。。我想出国。。。
　　

（五十一）

　　李往说出这句话时我并没有太吃惊。李往本来是一个好热闹，好和朋友扎堆的人，那段时间过得却是几乎有些离群索居，独来独往。纵然他和隽诗姑娘再七仙女董永，估计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他的本意。
　　
　　而在他当前的环境里，他又无能为力。成见这东西一旦有了，就很难完全去除。杨过那么牛B哄哄的，貌似和他姑姑的爱情最后得到大伙儿的接受和祝福了，不还是躲活死人墓去了么？李往也需要个全新的环境，重新开始。
　　
　　本来以上就是我当时对李往出国的想法的看法，但后来又朋友提醒，已经有9年江湖经验的罗姑娘不应当会纯情得如刚出阁的少女，这一切会不会在她的计划之中？他们的分析搞得我也有了“阴谋论”的倾向。真实的情况会不会是：
　　
　　小罗姑娘当初和老F在一起时，就有这个将来能出国的目的在一起？上世纪 90年代初那个时候，还是很把能出国当做香饽饽的呢。
　　
　　结果小罗姑娘后来发现自己听了个绝张，因为看不到老F大奶退位，自己被扶正的可能。所以小罗姑娘准备换听撤张，或者说是因“捉奸”事件，被迫换听撤张。
　　
　　既然小罗姑娘的目的是胡牌（出国），所以换听为李往时，她已经计划了将来说服李往出国的准备了。那么搞成被天下不容的局面，就很可能本在小罗姑娘的计划之中。因为李往的性格不像是主动去寻找挑战的人。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小罗姑娘实在是心思缜密，步步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嗯她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嘛！
　　

（五十二）


　　八到这里，我不得不停下来审视自己一下。子曰：“吾日当三省吾身，与友八卦而不信乎？”说的就是，我们八卦时要时不时地反省自己，这样八卦出来的东西才能让人信服。
　　
　　我经过反省，认为我最近八的几段略有违背八卦职业道德的倾向。那就是，我对罗姑娘似乎抱有成见。言为心声，这偏见转化到文字上就是我有意无意地略过罗姑娘很多明显的优点，却对那可能存在的阴谋工笔重彩。
　　
　　话又说回来，我能认识到我有偏见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敢保证我后面八的过程中，能把这些偏见剔除干净。没办法嘛，人是个有局限性的动物。
　　
　　我只希望各位朋友能保持清醒独立的思考能力，不要为我的偏见所影响。毕竟，罗姑娘及她的亲友团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为她辩驳，更需要大家的关心和小心，以免正义遭受我的偏见的肆意践踏。
　　
　　好了，咱们继续八。
　　
　　找个全新的环境重新开始在大宋朝大概很容易，人杨过GG一没遗产，二不工作，却不愁吃穿，还有个祖师婆婆传下来的大宅子，还没有七十年使用权的限制，也没官府搞拆迁。
　　
　　但自打新中国建立以来，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以来，杨过GG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再也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和李往同时代有位叫顾城的汉子，也学杨过玩隐居，国内当然是没有活死人墓这样的好地方给他咯，就跑到新西兰的激流岛。结果一分钱难道英雄汉，顾英雄经常吃不饱饭以至于练鬼斧神功时走火入魔把自己老婆给砍死了。
　　
　　砍死了老婆后，顾英雄想想连个到农贸市场上帮着换鸡蛋的帮手都没了，早晚得饿死，与其等饿死，不如自己结果了自己，于是把自个儿也吊死了。
　　
　　血的教训啊！所以我提醒李往不要重蹈了顾英雄的覆辙。出国虽然不失为改变环境的一个办法，但是要谨慎地做准备，要摸着石头过河，要一步一步来。。。
　　

　　(五十三）
　　
　　那年头可出国的方案少，人民的思路也狭窄，想不出练个啥神功然后去要求政治庇护的法子，所以还是老方老药，考 GRE考TOEFL考学校。而考G考T的第一要求就是学英语。
　　
　　天涯有朋友要猜了，李往肯定去了五道口走读学校去进行英语！嗯，你猜对了，奖励你顶一下贴吧。哦对了，80后，90后的小盆友们可能没听说过五道口走读学校，大概会想这个学校是不是关闭了。
　　
　　这个学校不但没有关闭，而且搞得越来越红火，在全国各地还开了很多个分校。小盆友们没听说过五道口走读学校的名字，但是它的学名----新东方学校，你们总听说过吧？
　　
　　又有朋友要猜了，李往在G班T班上肯定又认识了新的女主角，发展出新故事！
　　
　　嗯，不好意思，答案错了，罚你顶两下帖吧。
　　
　　我们前面说过，李往有着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 --- 从一而终，所以基本上算有主了的李往不大会沾花惹草。
　　
　　而且，当时的五道口走读学校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教学设备十分简陋，校长俞敏洪本人也还是个未脱贫农民形象。
　　
　　你想象下，几十甚至上百个人挤在一间冬天漏风，夏天蒸笼的废弃厂房里，听五道口走读学校第一辈老革命家声嘶力竭地站台上呐喊“从绝望中寻找希望！”，是很难产生谈情说爱的闲情逸致的。
　　
　　罗姑娘对李往准备出国的打算非常支持。嗯，或许出国本来就是她的打算，是李往支持她。关于到底谁先有了出国的主意的问题，我还是就此打住，不然偏见的苗苗又要刷刷地长了。
　　
　　总之，罗姑娘也去报了一个成教班学习英语。别看罗姑娘为香港公司打过工，她的英语水平也就是当年的初中一年级水平，所以她报的是《新概念英语》第二册速成班。
　　
　　罗姑娘上了一期这个速成班后发现没啥速成的效果，但人家没有责怪速成班忽悠钱骗人，并要求偿还学费，而是得出自己不是块学习英语的料，还是更适合当参谋，搞后勤。
　　
　　说到这我不由地感慨下先：当年我们这些人素多么地纯朴，有神马问题都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像现在，问题都是别人造成的，成绩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罗姑娘不满足于再做简单的洗衣做饭类的后勤工作，而是决定把后勤做到前线去。既然要出国，少不了要花钱，既然少不了要花钱，就赶紧要挣钱。后来罗姑娘经朋友介绍，去了一家娱乐城做个什么副经理，渐渐开始了晚出及不夜不归的生活。。。
　　
。。。。。。

　　(五十四）

　　李往自打和罗姑娘搬到一起后，基本不怎么值夜班了的，因为要回去陪罗姑娘。但自罗姑娘复出做那个娱乐城副经理后，李往也开始在工地耗得越来越晚。
　　
　　“不用回去陪你们家小罗？”我有一次问他。
　　
　　“不用，她还没回家呢。”李往回答。
　　
　　“她回家得１１点往后了，甚至凌晨１－２点，她们娱乐城下午才开始上班。”李往看见我惊讶的眼神，补充说道。
　　
　　“你不担心啊？”我问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语调都有点忧心忡忡。要是我女朋友或老婆每天夜里要１２点多才回家的话，我肯定疯了！她就是当国务院总理也不行！
　　
　　“担心什么？她们有司机送到家门口。”李往回答。
　　
　　“可是。。。”我想说夜路上那些个揩油吃豆腐的小毛贼是没啥可担心的，但那些个偷心的衣冠禽兽据说可是就好在夜里往娱乐城那种地方扎堆儿。但又一想，这人家家务事，人老公（准老公）不担心，我担个屁心啊！
　　
　　仔细说起来，李往和罗姑娘那阵子过得像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李往来上班的时候，罗姑娘估计还睡着呢。李往回去睡了，罗姑娘还没从娱乐城下班呢。
　　
　　有时李往在工地加夜班，也不见罗姑娘来个电话问一下，有时候李往宁愿陪我加夜班喝酒闲扯淡，也不回家陪罗姑娘。
　　
　　有一天我值夜班，李往回家。我去百盛六楼吃小吃，吃了个肚歪回工地，发现李往又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回来也不早点儿，我刚吃完饭，你吃了么？”我问李往。
　　
　　李往没回答我，我也没在意。我把鞋一蹬，躺在宿舍床上看小说消食儿，李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你能不能别晃了？影响我看书”我对李往说。
　　
　　“左哥，你帮我看一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李往面色凝重地把一个蓝色摩托罗拉小汉显递给我。
　　
　　“小罗的？”我问。
　　
　　“嗯。”李往点了点头。
　　
　　我接过呼机，上面显示的是一条信息：“怕给你惹麻烦，所以不敢多给你打电话，你能理解吗？毕竟你现在不像我那么自由。只想让你知道，我好想你，抱你。。。”
　　
　　。。。。。。
　　

（五十五）
　　
　　
　　“你学英语学傻了？不认识中文了？这个是神马意思你读不懂？”我从床上兴奋得跳起来。
　　
　　对，八友们，你们没看错，我用的是“兴奋”而不是“气愤”俩字。我当时颇有点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自得，我早就绝对这俩早晚得出点什么事儿。
　　
　　“这个留言的意思是。。。你被戴绿帽子了！”我补充道。
　　
　　说完这句话，我又觉得做为一个学过高等数学的理科生，我下这个判断还是有些不严谨，因为我并不知道罗姑娘和呼机里留言的这位是啥时候搭上的。
　　
　　如果是在罗姑娘认识李往之前的话，那么就是李往给呼机里留言的这位戴的绿帽子。。。且慢，还有的可能性就是，李往和呼机里留言这位一起给老Ｆ戴的绿帽子。。。嗯。。。还是不对，老Ｆ自己有结发之妻，小三或者二奶出墙，这能算是给他戴绿帽子么？他给他老婆戴了绿帽子倒是真的。。。
　　
　　还是和以往一样，这么复杂的思考推理我是在电光火石，白驹过隙，迅雷不及掩耳，弹指一挥间，说时迟那时快之间完成的。我正准备把补充的心得说与李往听，李往上来接过呼机按了两下，又递回我手里，说： “你看看留言的是什么人。。。”
　　
　　我再次接过呼机一看，我靠！刚才读居然没有注意到，只见留言的句首赫然三个大字：“唐小姐：”。。。
　　

（五十六）

　　没搞错吧？是位小姐？！不会是发错了吧？还是假借了一个女性的性别想瞒天过海？
　　
　　留的言说得那么露骨，装个女性就能瞒天过海，也未免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吧？
　　
　　我愈想面色愈凝重，比李往的还凝重。我面色那么凝重倒不是因为这位“唐小姐”是谁和我有多大干系，我的面色凝重是和当年做数学题做不出来的面色凝重相类似的。
　　
　　当年做不出数学题面色凝重是因为要被老爸收拾（这点我在鲈鱼有约左眼的节目中提到过），虽然工作以后老爸不再，也没有力量再收拾我（他大概也不会因为我想不出“夏小姐“是怎么回事又收拾我），但一旦有ｐｕｚｚｌｅ解决不了，我面色立刻凝重起来的好习惯却是养成了的。
　　
　　“冷静！冷静！！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没有？”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李往跟边上好像没他啥事儿，而我跟那儿绞尽脑汁，呕心沥血。
　　
　　“小罗还不知道你看见这条留言吧？”我问。
　　
　　“嗯，应该不知道，她把呼机忘家了今天，现在她还没回来呢。”李往回答。
　　
　　“怎么这么不谨慎！？”我语带埋怨地说道。我话才出口就发现这话很不政治正确，这是什么立场嘛？我赶紧偷看了下李往，不知道他是没听见呢还是不在意，没有用怨毒的眼光杀我。
　　
　　“你准备怎么办？”我问李往。
　　
　　“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来找你参考下么。”李往说。
　　
　　这男人倾吐心事啊，就像女人委身一样，第一次的时候非常谨慎和在意，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变得和家常便饭一样。李往自那次在强薇婚宴上醉酒后向我吐露了刘关张，哦不，李强张三人的不得不说的故事以后，时不时就拿点大事小事的向我讨讨意见。
　　
　　“嗯，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打草惊蛇，一个是引蛇出洞。。。”我说话的样子很像个师爷。
　　
　　“能不能讲得浅显点？我听不懂诶！”李往面色由凝重变得困惑。
　　
　　“知道你听不懂，我这不还要细说了嘛。打草惊蛇就是今天你就让小罗知道，你对她的违法乱纪行为已经有所察觉，她被这么一惊吓也许就改邪归正浪女回头了。打草惊蛇不是为了惩戒对方，而是为了治病救人。”
　　
　　“我们很多时候都是心怀个小恶念时没人来吓吓我们，任由我们在犯错的道路上愈行愈远，结果造成不可挽回的的局面。比如说。。。”我想更加深入地向李往阐述“打草惊蛇”并不是行为鲁莽，而是我佛慈悲。
　　
　　“先别比如说了，先说啥又叫引蛇出洞呢？”李往没给我机会给他例举鲜蹦活跳的例子。
　　
　　“哦，这引蛇出洞呢，是先装作毫不知情，好让对方把自己的违法乱纪行为暴露得更加完全，更加彻底，然后你再跳出来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我解释道。
　　
　　李往听完我的讲解，好像也没啥主意的样子，或者说是一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 的表情。
　　
　　“就知道跟你也是白说。我建议还是采取打草惊蛇吧。我这样建议你不是没道理的，万一蛇惊了没往洞里躲，反而是逃出洞外，岂不一举两得？”
　　
　　李往听了，不置可否，走了。。。
　　
　　。。。。。。
　　

　　（五十七）
　　
　　
　　李往他走了不要紧，把我弄了个夜不能寐。原因嘛，当然还是学生时代留下的好习惯，一道数学题解不出来，那叫一个寝食难安。
　　
　　第二天一早李往来上班，我有赶紧拉着他问：“怎么样？怎么样？蛇惊了没有？惊出洞了没有？”
　　
　　李往看了我一下，然后说：“我想应该是呼错了，我没问她。”然后就是一副淡然地表示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的表情。
　　
　　我靠 ！你淡然，你大度，你抛在脑后，你当初拿这题来给我做干嘛？我提了解题思路，我甚至列了解题步骤，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想做这题了，你也不care我的思路和步骤是不是正确了。你这不害我么？你这不是不尊重我劳动么？我这一颗八卦的好奇心，以及那一点点旗帜不鲜明的捣乱搅黄的心，将何处安放？我为此纠结了好几天。
　　
　　我很快就没心思为他人的数学题纠结了，因为我后院失火，我那凶悍女友和我闹分手。我当时的这位女友是东航的空姐，但是要告诉朋友们的是，有个空姐做女朋友可绝不是网上很多人YY的那样，其中艰辛，真是难与外人道。
　　
　　网上好象曾经火过一篇《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像我这种有过真正经验教训的，看来真是笑得肚皮疼，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在很多基础细节上一看就是编的。好了，先不跑题说这个空姐的事了，八完这篇如果我还有空的话，再给大家八一八我和我那凶悍的空姐女友的二三事。
　　
　　刚才说到我已经没有心思考虑李往的问题了，而李往这边呢，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也没有功夫“打草惊蛇”或“引蛇出洞”了，因为他自己这边厢有“蛇”暴动了。。。
　　
　　。。。。。。

（五十八）
　　
　　本来想把小Q（曹三的苏州EX）的这段绕过去不八了，看来还是绕不过去啊。
　　
　　小Q当初来北京折腾一番，结果发现户口也好，工作也好，都不容易解决，而且李往也没有什么同她去苏州的意愿，只好铩羽而归。但回到苏州的小Q只是在蛰伏，并没有彻底放弃。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机会来了。
　　
　　小Q不知道什么关系，给苏州军区的一个副司令员的孙子做家教。小Q还真是玲珑剔透惹人喜欢，副司令员一家都很喜欢小Q。
　　
　　副司令员的独子在北京八大处附近的军区别墅隐居搞农业发明，据说当初在搞的一项重要研究是把空气中的氮固化到土壤里供植物吸收，若此研究成功的话，氮肥从此将退出人类历史舞台，副司令员的儿子也讲超过袁隆平成为中国最伟大的农业科学家。
　　
　　我隐约知道其研究的关键就是让所有植物都长出像土豆那样的根瘤，而根瘤中的细胞可以把气态氮转化为固态氮。我透露这一点，不算泄密吧？
　　
　　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这项研究今天结果怎么样了，反正氮肥好像还没有退出人类历史舞台就是了。前段时间闹的“三鹿奶粉”事件中的主角三氯氰氨据说就是从氮肥中搞出来的。
　　
　　接着继续我们的八卦。由于小Q的悉心家教，副司令的孙子，也就是农业科学家的儿子，以优异的200多分的文化分成绩考入了北京电影学院导演专业。这位第七代导演现在还在十年磨一剑似的在拍他的地下小电影，具体的咱们这就先不八了，只说农业科学家对小Q非常感激，收她做干女儿。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农业科学家提到他要在北京办公司，推广他的将改变人类农业史的发明。小Q顺便表示了下愿意为人类实现农业现代化添砖加瓦的殷切愿望，愿意赴北京成为农业科学家公司中的一员。农业科学家大腿一拍说：“介个容易，包在我身上。”
　　
　　然后小Q就来找李往了，说我现在北京户口马上就能解决，工作已经解决，而且是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公司之一工作，我们现在可以重谈当年搁置的问题了吧？
　　
　　刻舟求剑的小Q忘记了事物是变化发展的，胡core说了要以科学的发展观看事物。哦不对，那个时候胡哥还不是core，也还没有提科学发展观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我的意思是，当小Q想“朝花夕拾”时，李往当初的自由身已经被收了笼。而且，当她费劲八咧地争取到北京户口时，李往却准备要放弃北京户口出国了。
　　
　　这番郁闷的打击自然是不小，李往又不是绝情无义之人。有着从一而终思想烙印的他，虽然做不出撤听换张的事儿，但还是想给小Ｑ以精神上的安慰与补偿。
　　
　　具体做了些啥安慰和补偿我也搞不清楚，总之是让罗姑娘很不高兴。但因为李往也没啥实质上的行动和把柄，罗姑娘也无从发作，只好报复性地回家回得更晚了。。。

　　（五十九）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一切都没啥进展，除了李往的英语水平。李往那阵子上班什么都不做，沏杯茶然后就坐在办公桌前学英语，一学就是一整天，惹得公司其他人员怨声载道的，他也不在乎。
　　
　　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终于李往GRE拿了个满分，TOEFL拿了个六百四十多。我知道网上牛人超多，这个成绩肯定会让大牛们嗤之以鼻，心中要笑：“怎么没拿个双满？笨！”
　　
　　但是当年，拿这个成绩在我们眼里已经跟神差不多了，李往因此还得到和俞敏洪合影的机会。俞敏洪不会上网吧？不然他回去翻照片要把男猪脚给人肉出来了。
　　
　　GRE和TOEFL成绩有了，就开始忙申请学校。李往大学成绩优秀，所以申请学校也很顺利。然后就到了签证这一步，哦不对，是到了签证前这一步。
　　
　　有八友要问：“啥叫签证前这一步？”
　　
　　就是结婚呀！罗姑娘给李往定的原则是，要和李往同进同出。就是说要出国一起出，要留就一起留，不搞两地分居。别怪罗姑娘是无理要求，我都觉得如果他俩分开个一年半载，肯定一拍两散。。。
　　

　　（六十）
　　
　　在此之前，李往觉得结婚还是很遥远的事，恋爱还没正式谈呢。结果又是这个情势迫人，李往那边给小Q的精神安慰还没结束，这边就开始忙结婚的事了。
　　
　　非常时期，一切从简。也没有挑黄道吉日，就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李往请了半天假就去和罗姑娘把证领了。然后一边约签证，一边计划婚宴。
　　
　　签证的那天两个人一起去签，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过F1和F2能不能一起去签，总之他们那天被拒了。原因之一是他们的婚姻关系可能有问题，两个人说的怎么认识的，认识时间的长短都不一致。当然，这是我们猜测的原因之一，美国签证官拒你是不说具体原因的。
　　
　　被拒签了俩人的心情都非常沮丧，但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做下一件事：张罗婚宴，婚宴就在被拒签的那个星期的星期六。
　　
　　不过婚宴要忙的也没多少，因为两家父母亲戚都在外地，所以在北京的婚宴酒只请男女方各自的朋友，而父母亲戚将来回各自家时补办。。。